豐富多樣的中國野生動物故事——中華“龍”的文化溯源

眾所周知，森林、濕地、荒漠、草原、海洋等組成了地球上最主要的自然生態系統，而野生動植物是各類自然生態系統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人類的同行者和不可分離的朋友。這些生態系統和野生動植物共同組成的生物多樣性是人類社會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最重要的基礎。

中國的野生動物種類異常豐富，僅脊椎動物就有6500多種，在世界各國中名列前茅。其中，哺乳動物736種，位于世界第一；鳥類1445種，位于世界第五；兩棲類450種；爬行類473種；魚類2800多種(包括淡水和海洋)。特別是大 熊貓、朱鹮、川金絲猴、滇金絲猴、黔金絲猴、揚子鱷、藏羚、普氏原羚等數十種珍稀瀕危野生動物為中國所特有。

中國野生動物種類異常豐富多樣的原因，在于中國有世界上最為多種多樣的自然地理氣候及自然生態系統。東亞季風氣候影響和青藏高原的隆起，大大改變了中國的氣候格局，使北緯30°上下往往成為沙漠的地帶變成了溫濕的亞熱帶，使中國這塊土地上產生了世界上面積和跨度都較大的亞熱帶。青藏高原的東南部，也出現了緯度高達29°的熱帶雨林，超過熱帶23°26′緯度5°多，直線距離達600多千米。水平方向從高緯度向低緯度走，跨越寒溫帶、中溫帶、暖溫帶、北亞熱帶、中亞熱帶、南亞熱帶、邊緣熱帶、中熱帶到赤道熱帶9個氣候帶。垂直方向從海平面往高海拔方向攀升，歷經赤道熱帶、邊緣熱帶、南亞熱帶、中亞熱帶、北亞熱帶、高原溫帶、高原亞溫帶、高原亞寒帶和高原寒帶9個氣候帶。復雜多樣的自然地勢，加之很多動物物種在地球的第四冰川期遺存了下來，因而，中國大地才有如此豐富多樣的野生動物。放眼全球，比中國緯度高的大國，由于氣候過于寒冷，其生物多樣性遠不如中國；和中國具有大致相同緯度的國家，由于沒有巨大海拔差產生的復雜生態系統，也沒有如此豐富的生物多樣性；緯度低于中國但生物多樣性豐富度能夠超過中國的寥寥無幾。另外，中國擁有森林、濕地、荒漠等各種不同的生態系統，異常豐富多樣的生態系統必然帶來異常豐富多樣的野生動物物種，豐富多樣的它們因此誕生、成長、繁衍在中國這塊土地上。

中華“龍”的文化溯源

揚子鱷古稱鼉（tuó），中國特有種，在經歷了最近一次的地球生物大絕滅之后殘存了下來。在揚子鱷身上，至今還可以找到早先恐龍類爬行動物的許多特征，因此人稱“活化石”。揚子鱷以魚、蝦、軟體動物及昆蟲為食，處于食物鏈頂級，對于維護當地生態系統平衡有著重要的作用。

歷史上，揚子鱷曾經廣布于黃河和長江的中下游及浙江南部的濕地中，由于人類長期以來大量侵占濕地及對其捕殺，揚子鱷的生存空間不斷被壓縮，至20世紀70年代，野生揚子鱷數量已經銳減至不到300條。1975年，中國在安徽宣城建立了世界上唯一的揚子鱷自然保護區，1980年人工繁殖揚子鱷成功，產下了第一批幼鱷。至今，揚子鱷野生及人工繁育的種群數量已經分別達到200多只和20000多只（人工飼養后放歸野外的揚子鱷已成功實現自然繁殖）。揚子鱷的保護是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工作中的又一成功案例。

中華民族是“龍”的傳人，盡管現在“龍”形象已經是多種動物的復合體且神圣化了，但在“龍”的起源說中最早具象的蛇和鱷中，我更相信是揚子鱷的說法。黃河、長江中下游是中華農耕文化的發源地，先民能夠廣泛接觸并就近觀察到揚子鱷的行為，揚子鱷的水陸兩棲生活習性，四肢、長尾和鱗甲，身體低頻震動激起水花和嘴巴能夠噴出霧氣的生物學特性以及常在昏夜或雨前吼鳴的行為，最有可能成為先民農耕時祈禱老天下雨的愿望寄托載體。“龍”多與水相關聯，上天入水、騰云駕霧、祈求雨水都與農耕文化緊密相關，而與蛇無關。“龍”無蛇的信子卻有鱷的四肢，更是鱷與蛇生物形象特性的重要區別之一。再加上揚子鱷兇惡的外表和肉食者的特性讓人懼怕，這樣又尊恐又寄托的心理必將使人把它的形象神圣化，于是龍圖騰的雛形就產生了。

中華文化早在甲骨文中就有關于鼉的記載，春秋時代的《詩經》中也有“鼉鼓蓬蓬”的詩句，鼉叫起來像敲鼓一樣發出的聲響，也許就是“龍”的發音。后來演化的“龍”其實是鳥、獸、魚的復合動物，有鱷腳、馬鬃、鹿角、虎眼、獅鼻、牛耳、鷹爪、魚鱗之說。龍圖騰和十二生肖（也包括龍屬）一樣，是華夏先民對于野生動物與人緊密關系的認識和升華，“自然動物”變成了“人文動物”，成為了具有特定意義的文化符號。

（作者：陳建偉。圖文來源于《我們在中國——多樣性的中國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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